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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越杜鵑窩是一部1975年由捷克裔美籍導演米洛斯‧福曼編導,傑克尼克遜主演的經典電影,當年橫掃了奧斯卡金像獎包含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等五項大獎,被譽為「影視表演的必修課」,也是世界電影藝術歷史上最經典的美國巨著之一,托第55屆金馬獎影展的福,此次能在大螢幕上觀賞此片。

劇中傑克尼克遜飾演一個狂放不羈且愛跟秩序做對的罪犯McMurphy,創意十足的藉由裝瘋賣傻而被送到精神病院想藉此逃避苦勞,就像一開始和後來精神科醫師對他做評估下的評語一樣,他比正常人都還正常!但在這個到處都是精神病患的精神病院,太正常的他反倒像是這邊唯一的瘋子了。

 

A little change wouldn't hurt. Just a little variety.

整個院內只有McMurphy會質疑精神病院每天一成不變既無聊又公式化的“療程”與“日程”,每天那皮笑肉不笑看似溫柔實則眼神像黑洞般沒有人性的護士,只是一直反覆著將病患的事情拿出來要大家做討論(但根本沒有人想要討論),每天一直重複著問大家同樣的問題,點名回答,被點到名的人不想回答,護士再點下一個,重複一樣的問題,隔天再從同樣的段落重複做一樣的事情,不管這些問題適不適合拿來公眾性的討論,也不管當事人是否想討論,更進一步宣稱這是對這些精神病患最好的治療課程。這不就和台灣要學生無論是什麼資質或擁有什麼興趣,都一概只追求學業成績的教育如出一轍嗎?也和這個追求功利金錢不管每個人的差異性而以經濟能力論成敗的社會,是一模模一樣樣的。

 

因為追求「秩序」更勝實質對病患是否有幫助,所以精神病院每天的日程也都是一樣的,護士也不斷提醒大家:對大家最好的就是照著每天的日程做事 (The best thing we can do is go on with our daily routine),看似美好平靜的院內生活,卻容不得一點點的改變與提供一些哪怕是最微末的娛樂給這些患者,所以當McMurphy好聲好氣的詢問護士,是否能開電視讓大家看外面世界正在發生的世界大戰棒球轉播時,護士依然只說最好的就是照著日常的routine,當拗不過McMurphy一在地要求後,提出不如我們用投票的,McMurphy天真地覺得大家都會同意看電視轉播,卻萬萬沒想到早已習慣被制約、管束,活著一成不變生活的院友們,根本連舉手表達意見的勇氣都沒有!不過好在McMurphy並不放棄,在經過一夜之後,他又提出一次要求,其他院友也被他充滿生命力的邀請影響,紛紛舉起手來,沒想到,護士竟然無裡的提早結束投票時間,用她的方式來操弄原本以為可以“民主”決定的投票。

 

看不到電視轉播的McMurphy這時卻非常有創意的使出大絕招,他對著黑漆漆的電視自顧自地當起賽事轉播,高潮迭起的轉播也引得其他院友一起擠到電視前面,雖然畫面是一片空白,但大家聽著McMurphy充滿熱情的轉播內容卻也跟著一同拍手叫好!這場戲傑克尼克遜演得極好,不說是感染了其他院友,連在電影院裡看著大布幕的觀眾們也彷彿能隨著「賽事」內容緊張、揪心與歡呼,我自己則是在這場戲落幕後才發現自己眼角濕濕的,原來最讓人感動的,就是這種人生而為人與動物最大不同的“意志”,也才是人類文明歷程中最需要被尊重與傳承的寶物。

 

人與人之間最真誠的交流

電影裡除了McMurphy,還有另外兩個很重要的角色,一個是大家都知道他又聾又啞的印地安人“酋長”,以及說話結巴、害羞又極度缺乏自信的青少年Billy。

“酋長”塊頭大的跟牛一樣,卻是個每天只會站在旁邊推著一個木頭桿子做重複動作的傻子,每個人也都知道他又聾又啞所以沒有任何人會跟他交流,他彷彿不存在似的。只有McMurphy會跟他說話,即使在大家跟他說酋長聽不懂的時候,McMurphy依然像對待一般人一樣的和酋長交流,也因為他看到酋長長得非常高大的這個優點,McMurphy用他自己的方式教酋長打籃球為大家贏得了球場上和院方人員友誼賽的勝利,當酋長發現自己的作用能為大家帶來好處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就像孩子一樣真誠,所以當你覺得對方什麼都不會而放棄與之交流的時候,其實正是失去了在對方身上習得優點的機會呀!

McMurphy發現原來要離開這個精神病院,必須得到院內醫療小組包含那個討人厭護士的首肯,他知道他這樣的行為不可能會被放出去所以他打算逃離醫院了!但在逃離醫院前他為院內大家辦了一個歡樂的離別派對,請他外面的老相好帶著另一位女孩以及酒精來給大夥一個開心的晚上,大家知道McMurphy準備逃走也紛紛表達了不捨,雖然這些精神病患的表達能力可能不是那麼流利,但他們感謝McMurphy為院友死氣沉沉的生活帶來生氣與活力的心,卻是像透明玻璃般晶瑩剔透,讓人一眼就可以感受到。

除了派對之外,McMurphy發現Billy之所以那麼害羞,說話又嚴重口吃的原因,是因為他青少年的身體正常萌發的性慾被母親與護士視為邪惡而嚴重打壓之結果,所以McMurphy與其他院友一起鼓勵Billy與其老相好帶來的女孩共度一夜春宵,在與女孩做愛後,Billy的口吃奇蹟般地治癒了。

 

精神永遠不死

McMurphy與酋長之間有個秘密,就是McMurphy發現原來酋長並非又聾又啞,只是和他一樣裝瘋賣傻罷了。酋長的裝瘋賣傻是為了躲避被迫害,導演似乎也用酋長影射了美洲大陸上印地安人被迫害的歷史與心境,很巧合的是另一部傑克尼克遜主演的經典電影「鬼店 The Shining」中,導演也有用大量圖騰觸碰隱喻印地安人被迫害的事實,這也是為什麼電影往往能夠擔負起批判時事與給大眾省思的角色。

最後McMurphy為了讓大家的派對更盡興,也讓Billy與女孩能纏綿更久,他選擇延遲逃離的時間,但也正是他的這個決定為自己帶來悲劇的結尾,最後McMurphy沒能順利逃離精神病院,也未能像他入院時那樣張狂的繼續挑戰權威、藐視秩序,因為他被院方施行了“額前葉切除手術”,成為了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本片最後真的有一個成功逃出精神病院的人,但不是McMurphy,而是酋長。帶著McMurphy的精神他完成了之前McMurphy沒做到的,也就是拔掉給水設施並拿那個設施打破窗戶而逃走的行動,還記得當初McMurphy與大夥打賭他能做到,卻在嘗試幾輪後眼紅脖子粗的宣告失敗,但他說了一句:「at least I tried.」,是呀,當你不滿於現實生活時,是否忘了自己是有能力去衝撞這個體制的呢?McMurphy也曾氣急敗壞的罵他的院友每天只是一直抱怨這個鳥地方,卻連做出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的改變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有的院友甚至是自願入住的);所以呀!當你不滿於現實生活現狀的時候,是否其實也跟這群精神病患一樣,早已習慣了被制約、管束,而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呢?

 

最終,我們才發現,人生而為人,最需要的,不是去獲取物質上的滿足,而是能在這一堆現實中的鳥事之間卻還保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以及秉著最基本人權的精神,去盡可能地改變這個不公不義的世界,即使生命都消失了,但精神是永遠不死的,永遠會有下一個“酋長”帶著這樣的精神,打破玻璃朝著精神病院外奔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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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n8356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