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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年華 Angles Wear White (2017)

 

電影一開始以小米(文淇飾演)的視角看著海邊矗立的大型女性雕像開始,

那座女性雕像的腳穿著白色涼鞋,露出塗著鮮紅色的腳指頭,

小文摸了一摸那一片片精緻又耀眼的腳指甲後,

視線往上一直看到了的是雕像的底褲,

鏡頭停在底褲上幾秒鐘,沒有任何背景配樂,

我不知道身為男性觀影者看到這幕是什麼感受,

但身為女性,這幕就彷彿像是自己也被大家看透那般,很想喊出來說不要看了,卻又無法作聲那樣的不安與侷促。

 

電影說的是女性角色在父權體制下的種種型態,

雖然劇中有安排一個熱心為未成年遭受性侵的小文熱心追查線索的女性律師,

但其他的女性角色,都是這個體制下的受害者,

小米,中國一胎化下造成的黑戶,無法報戶口沒有身分證,推測也無法正常上課,

所以只能做著被壓榨的飯店雜工的工作。

莉莉,看似比小米享有多一些,有正當身分可以從事飯店櫃檯,

但唯利是圖的男友卻把她推向作陪的工作,

莉莉為他墮胎後哭著說:“下輩子不要當女人了”的同時,還得被診所的護士推銷處女模整形再造的醫美手術。

小文,國小都還沒畢業的小女孩,父母親離異,母親夜夜笙歌,父親總是缺席。

缺乏家庭溫暖的小文,跟著同學新新與其乾爹出去玩,投宿在小米工作的旅館,

在小文被性侵後,母親不但沒有安慰小文,反而是指責小文穿著不三不四,並把小文的長髮剪掉。

 

小米,彷彿就是小文的過去。

小文 小米.jpg

這是電影中小文與小米唯一一次同鏡頭的畫面,

小米背對著鏡頭,看著眼前開心又純真的小米,

雖然心中隱隱覺得由一個男生帶兩位小女孩來投訴不太對勁,

但現實生活受壓迫的小米也不方便做什麼舉動(老闆不會喜歡她打擾客人,且她是黑戶是非法打工)。

也許,人性還是有其美善的一面吧?

因為小米還是在當下偷偷用手機錄下了監視器鏡頭中,男子進入小女孩房間的影片,

可能是希望揭穿男性的惡行來幫助小文吧?

 

但接下來劇情安排的卻是,小米即使錄下了這段影片,卻是拿去做為威脅強暴者以換取幫助自己得到身分證的酬勞,

所以小米在這層關係上,也印證了往往被奴役者會反過來逼迫更弱勢的人,

所以在同為被壓迫的角色上,女人也經常是幫著男性一起為難女人的幫兇,

可能是這樣的舉動能至少讓自己得到一些權力吧 (即使與男性得到的相比根本微不足道),但也好過什麼都沒有。

這樣的關係亦反映在小米與小米母親,小米的同學新新與其母親身上,以及莉莉與小米身上。

 

這部戲當中運用了非常多細節與物品等符號,去暗喻或明喻女性的童貞、受到的壓迫,以及其做出的犧牲,

小文離家時破壞了母親的粉盒、腮紅與指甲油,因為面對被性侵的處境,媽媽教她的是要檢點,彷彿這些“女性化”的特徵就是造成她傷害的主因。

海邊那矗龐大的女性雕像,一直都只有美腿與底褲,電影一直到很後面才拍到那座雕像的臉,象徵著女性主體性往往被忽略,只剩下物化的特色。

小米與新新後來被公安帶到號稱找來省級專家的醫院裡做第二次檢查(但有點常識的都知道性侵當下的檢查才是準確的啊),

那座醫院是那麼潔白、無暇、高級,但當場大人所做的卻是最齷齪骯髒的事情(開記者會告訴大眾兩個小女孩下體無傷),

如果說白色應該代表的是純潔,為什麼電影中所有女性都穿著過白色衣服,卻幾乎全部都是父權體系下的受害者呢?

難道,純潔帶來的就只是軟弱嗎?

 

好在,最後一幕小米穿著全身白色的洋裝,做出了彷彿單程旅行般的出逃,

讓觀影的我得到那麼一點被救贖的欣慰與對抗這個父權結構世界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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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n8356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